谢殊的侧颜映在那面雕花铜镜上,他听着孟清禾愈发疲惫的嗓音,眉间微挑,一反常态的不曾细问下去。
傅翊的逆鳞,自然指的是与国师白菡霜的内帷传言,钦天监那群人隔三差五的跪在御殿之前已是常态,朝局不稳,人心惶惶,如此危急时刻,竟秘密抽调禁军前往伏击傅珵,还真是可笑的审时度势!
“清砚,我不许你干涉前朝的那些事,哪怕是阿弟亲自来请教,你亦无需多言。”
孟清禾心底的那抹不安愈发扩散,一些细枝末节的零星怪异感聚拢而来,却又令她摸不着边际。
为何禁军出动了整整半月却依旧音讯全无,又为何会试进行的如此顺利,谢家的倒戈,谢狰衡的妥协……这桩桩件件,看似寻常却又不同寻常。
谢殊放下手中银梳,自匣里小屉中寻出一封拜帖来,孟府二字赫然入目,开宴时间正是三日后。
“岳父大人几日前亲自命人送来的宴贴,说是要你择日回府,有要事相商。”
男人缓缓起身,将拜帖递至孟清禾眼前。若他未猜错,这已然是这个月宁远侯府送来的第三封帖子。
孟清禾满是不耐的伸手接过,力道之大将折页边缘都印出了压痕,如果可以,她并不是很想和孟岱岳再扯上什么关系!
“要事?怕是想借我这层关系,让阿弟多多提携一番侯府吧…树大招风,这样简单的道理,他到底何时才能明白!”
傅翊前段时日倚仗谢家扫清了不少阻碍会试进行的障碍,也正是得益于此,谢家在朝中声名渐起,若此次谢嫣然得以封后,那谢氏一族便是连出了三位皇后,这等荣宠,更是自大燕开国以来仅此的一份。
孟岱岳为了仕途就曾经将自己的侍妾拱手送给过先帝,她的母亲舒扶雁仅凭一介蒲柳之身,位至贵妃,又哪里少得了宁远侯府背地里的推波助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