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櫊扇玄关晗门传来一阵熟悉的步履声, 最先映入她眼帘的依旧是那双铅白云靴,照常理谢殊近来手中公务繁忙, 今晚仍会在书房安寝。

“你既已知晓……忧思伤身……我暂将他供奉于京郊小庙, 你可前去祭拜。”

今日管事前来禀告府中生乱, 侍候南苑的婢子被人打晕捆住扔到了柴房, 想来应是少许宫中暗卫来寻她的。

谢殊心绪微漾,实在放下不下,百忙之中还是抽空过来走了一遭。他在槅门外停了一息,话语几番到了喉头又生生咽下,倏尔发现自己似乎并不大擅长宽慰人这类他下意识觉得繁琐之事。

“人死如灯灭,事后再来弥补算得个劳什子事情?”

孟清禾像是被抽干身上所有的气力, 只稍稍抬眸瞧眼前人一眼都极为费劲。事到如今, 再说这些又有何用?但凡是他谢殊想要的, 又有哪样是做不成的?

托词罢了, 她的阿弟自幼挨着艰难过活, 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之忧, 护了这么久的弟弟, 偏偏在自己软禁期间命丧黄泉,她怎么能不恨!

谢殊若是真心相护,现在能允她见的就不会只是一块悄悄立在偏郊小寺的排位。

女人无血色的唇畔划过一丝冷笑,高挽着墨发的玉簪自榻缘滚至云靴边侧,清脆的撞击声成了打破这一室静谧的唯一响动。

“瑜娘,事发突然我亦无法面面俱到,待端王登基,傅翊就会迁入皇陵,以帝王之礼正式下葬,眼下他必须‘活’着。”

四阖苏合沉香的气味渐淡,山水屏风外不知何时半开的轩窗袭了一股凉意进来,将她指间仅余的温存尽数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