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淡道:“所以今日,连先生是来接时漪会苍梧的?”
“连先生”镰伯已经快三十年没听过这般称呼了,他捏着茶盏子的手微微一颤,里面正色道:“殿下,草民如今只是一介马夫,可担不得您这一句连先生。”
“靖南连氏,当初北歧第一书香世族,不入朝为官,门生却是遍布天下。大燕建国之初,若不是宋氏往宫中送了你们收留前朝皇族谋逆的罪证,也不至于被灭族流放千里,消失于人海中失了尊荣。”花鹤玉盯着镰伯,语气淡淡说着连家的过往。
“孤记得,镇国公宋平仄最初就是拜在你们连家门下的学生。”
镰伯一向平静的面容,难得露出几分烦躁,他一瞬不瞬盯着花鹤玉,冰冷道:“殿下莫要忘了,镇国公宋平仄可是你的外祖父,草民斗胆一句,你虽生在皇家却也是与宋家同脉,难不成殿下日后登基,要斩去母族不成?。”
“草民这般过往,殿下若真是要追究,大不了我一死了之,也绝对不会连累慕将军的。”
“是么?”花鹤玉用玉扇抵着眉心,似笑非笑:“难道镰伯就不想为连家平反吗?”
平反?
镰伯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
他又恢复了最开始面无表情的样子:“殿下为何要帮连家平反,难道为了我听命于你?好把慕家少主留在凉州?”
花鹤玉慢悠悠站起身来,唇角讥笑一闪而过:“时漪留在凉州与否,孤无权决定,宣威将军也无权决定,一切只看她是否愿意。”
“至于为何要帮连家平反,就因为世家更迭,皇权动荡,宋家不能当压死大燕的最后一根稻草。若宋家不能先破后立,那就清扫干净,因为孤不想看到当年北歧的惨状,再次出现。”花鹤玉语气前所未有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