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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那仆从哆哆嗦嗦、战战兢兢地又问了一句。

顾湄没有答他,只是迈过门槛,径直走了进去。仆从也顾不得其他,跺了跺脚,赶忙扶稳了头上的斗笠,撒开腿儿便要去找老爷。一边跑着一边想,老爷今夜在哪来着是在陆姨娘屋里,还是在白姨娘屋里?

安阳伯谢从彦此刻正与白姨娘交缠的正欢,听见外头的敲门声,只得急急抽身出来,很是不耐。咬了咬牙,憋着火气,提着裤子开了门便骂:

“是哪个杂种坯子?敢搅爷的好事!”

听了那敲门的丫鬟将事情说来,连忙披了件衣服便往外走。走出几步便回头,盯着那丫头,盯的那丫头叽叽往后躲。

“想要舌头就管好嘴,明白?”

丫鬟抖如筛糠的应着“是”,谢从彦夺过那丫鬟手中的伞,急急便往顾湄那里奔过去。

一进门,见屋里满地的水渍,顾湄就穿着那身湿哒哒的衣服坐在椅上,手边连盏茶也没有,只是默然的坐在那儿。

他心里就一咯噔,赶忙走上前面上带了笑:

“湄湄,你这怎么也不换身衣服,湿哒哒的多难受。”转脸又眉目沉沉一立,朝外头喊道,“丫鬟呢?婆子呢?都是死人吗!还不快给你们夫人备好热水!”

他面上这边发作着,心里却忍不住想:怎么会呢?是事没有办成?不该啊,那大理寺少卿素来好色,顾湄这般绝好的颜色,怎么就能不动心呢?可是若办成了,好歹也给一顶小轿把人悄悄抬回来,或是先在那里安置一夜。如今这顾湄一个人冒着雨回来,身上还像是被人打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