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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峋摸摸鼻子,想想也是,叫人送到门口,还是不忘念道:

“要我说,你就该早些娶个美娇娘回来。你不会还念着当年那个……”

话还没说完,邓知遥便走了出去,那门一下子就在朱峋面前合上,差点夹着他的鼻子。

朱峋摇摇头有些好笑,暗自嘀咕着:“就说你这人看着有规矩,其实是最有脾气了。”

两人是生死相交的情谊,他也不以为忤,想起外面还下着雨,真怕他淋着,赶忙让丫鬟给他送伞去,自己则回了寝殿休息。

安阳伯府后门上的大铁环一下一下被人叩击在门上,十分急促,听的久了,便觉聒噪得难以入耳。

“来了!来了!”

守门的一个仆从一边提溜着裤腰带,一边从那瓦片垒的小屋里出来,听见那人还在敲,啐了一口骂道:

“别敲了!都说来了,你这是赶着投胎去吗!就算去了阎王殿,也要……”

他一边开着门一边骂骂咧咧的,却在看到来人的那一霎那,舌头猛的打了结,整个人说话都不利索了:

“夫……夫人?”

他恍惚间以为自己看错了,门后的那人头发散乱,被雨水打湿粘连在脸上和脖颈上,衣裳凌乱着,连把伞也没有,脸色苍白得几近透明,唯有左颊了高肿着。

眼神看过来的时候,带着森森的寒气,像是一口干涸已久的枯井,人趴在井沿儿里往里看,却总觉得背后毛骨悚然,像是下一刻都要被人推一把,从此跌进那深不见底的枯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