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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选宁王,是因为比起飘渺的情感,她更相信坚实的利益。

只要宁王还需要顾家,只要她不背叛宁王,日后她便是他后院中无人可撼动的侧妃,宁王就会一直是她的高枝,牢固至极。

但是邓知遥不一样。

也许从一开始就错了。她没办法去笃定地相信,即便他知晓了她对他全部的欺骗和利用,也仍然愿意原谅和相信她。

一辈子太长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本来就孱弱易碎,像聚散有时云雾,像微不足道的尘埃。

等到她容颜尽失,等到深情耗尽,等到那些所谓的矢志不渝被岁月磨灭,那些从前被覆压、被遮盖的狰狞伤疤,便会如烂疮一样溃脓流血,让人不忍直视。

她不想做那个只能把自己的一辈子押在男人心意上的女人。

她的父亲当年要娶他姨娘时,家里的长辈也是百般的不同意,可那时他被焦姨娘迷了眼,即便挨着板子、在雪地里跪着,不论什么流言蜚语,亦不论什么颜面体统,硬是将身为歌妓的焦姨娘那纳到了府里,可后来年份日久,怎么样了呢?

两看相厌,悔不当初。

她原本一直就打定了主意,要跟着宁王,他说的没有错,信鸽和鲈鱼的确一个是明修的栈道,一个是暗渡的陈仓。

在她的原本的计划里,这只不过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的手段,只是为了防止被他察觉或是识破,

可是她就做下这一切后,她躺在温热的浴桶里,一颗心也好像被那温热的水将心泡的柔软了。

他的温柔,他的包容,像是可以溺毙她的河流,那是她连碰都不敢碰的本心。

她失去冷静与理智,她将自己淹没在水中,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就结束在这里吧,让一切的罪孽随着生命的流逝而终止,她并不需要再汲汲营营地求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