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他的这位父亲精力都放在朝堂上,内宅他很少照管,除非是和朝堂有了牵扯。
她走过去,大约是光线太暗了,走得近了才发现他衣上有那么多的血迹,想来是受了刑。心里忽然就发了些堵,她嘴唇颤了颤,轻声唤他:
“父亲。”
顾知义缓缓睁开了眼,像是聚焦了好一会儿,才看清了站在面前的人。他冲女儿勉强一笑,撑在草席上想要站起来,却半晌撑不起身子。
他有些狼狈地冲她一笑:“老了,不中用了。湄姐儿,坐。”
顾湄上前扶住他,又将他按坐了回去:
“父亲这儿可有伤药若没有,我想办法同他们讨些。”
顾知义朝她摆了摆手,往东墙角一指:
“那儿有些。我再怎么落魄,想要点儿伤药还是有的。”
顾湄走到东墙角那儿,果然有些伤药和纱布。取了走回来,替顾知义将原来缠着的纱布拆下,小心翼翼地给他重新换点药。
顾知义重新坐回草席上,仿佛方才的动作真的耗费了许多心神,他仍有些细微的喘,转头看着女儿清瘦的脸庞,目光便有些悠远,像一个老人,在回忆着过去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