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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鸣远呼出一口浊气,迟缓道:“我早把自己当个死人了倒是锦衣卫为了让我爹招供让我见识了不少新奇玩意”他想起他爹昨夜响彻牢房的哀求,苦笑道,“丁小姐,我死也罢了,只是连累你,我良心难安”

丁宝枝抓起他指节淤青的手,挽起他袖子果真看到遍体伤痕,她哽咽道:“你会为何要良心难安,该良心难安的人不是你,鸣远少爷,你够对得起我了。”

薛邵从头至尾都站在一旁睥睨二人,这会儿终于对章鸣远道:“章家大少爷,该做点正事了。”

丁宝枝见章鸣远吃力地看向薛邵,两眼无神,显然是在来见她前已经答应了他什么。

章鸣远对丁宝枝道:“丁小姐,你识字吗?”

丁宝枝点了点头,她在府中识字不多,进宫后识字的尚服局宫女可以为太后做经文绣品,她为此挑灯夜读抄写经文,这才没有错过后来晋升六品的机会。

章鸣远对她道:“劳丁小姐拿起纸笔,将我所说的话一字不差都写下来。”

丁宝枝以为他要自己帮忙立下嘱托,便一口答应,她倒水研墨,摊开桌上的纸张,执笔等他开口。

“鸣远少爷,你说。”

章鸣远艰涩道:“章鸣远,有妾丁宝枝,有名无分形同陌路,特立此休书为凭据,二人往后各自婚娶,再无瓜葛。”

丁宝枝在他说到有名无分的时候就停了笔,虽然他所说不假,但这种时候她如何能够坦然的大难临头各自飞?

“写。”章鸣远道:“替我写下来,了却我这桩心事。”

丁宝枝鼻子发酸久不动笔,章鸣远又微弱地催促了几声,她才重新落笔,写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薛邵来到桌旁,从她手下抽出宣纸仔细过目。

他赞道:“丁小姐写得一手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