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找你,他打回台中请我妈帮忙,我妈再打电话给我。”
文以安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从没想过他会打电话到台中去。
“他很担心你。”
“担心?”她突然觉得好笑,他是在担心他的复仇计划没办法继续下去吧?
“时禹哥,我们走了,好不好?”她要求道。
“以安,下午我和梵腾谈了不少,他已经亲口向我认错了。”
时禹看着她说,
“时禹哥……”她试着想要打断这个她不想谈的话题。
“我看得出来他很后悔也很爱你,你的突然失踪把他吓坏了。”他继续说,“我在想你们俩既然对对方都还有很深的情意,你们是不是应该要坐下来好好的谈一谈?”
很深的情意?没错,她怎会忘了恨意也是人类情感中的一种呢?
“时禹哥,你载我到这里来并不是为了拿衣服的,对不对?”
她问道,“我只是希望你们能当面谈一谈。”
“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好谈了。”她愤怒的说。
他恨她,这是她老早以前就已经知道的事,至于她从这一刻起也开始恨他了,因为他竟然将最疼爱她的表哥都拉拢去为他做说客,他到底是怎么办到的?文以安感到怒气冲天。
“以安,别意气用事。”
“时禹哥,你知不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为什么你要帮他?”
她既伤心又失望的问。
“我没有帮他,时禹哥只是希望能够看到你幸福而已。”
“和他在一起我一辈子也不可能得到幸福。”
“只要将误会解释清楚就行了。”
“误会?”她遏制不住的冷笑。“我从来都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什么误会。”
“梵腾一直误以为当年让他爸外遇抛弃他们母子俩的人是小舅妈。”时禹说。
文以安瞬间呆住,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席话。
“妈妈才不会做这种事!”她倏然坚定道。
“对,所以我才会说这是误会。”
误会?原来这就是他折磨她、伤害她的原因误会?
突然之间,她有股放声狂笑的冲动。
“时禹哥,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你还是不愿意进去?”
只因为一个
她沉默不语的看着他,脸上表情平静,完全隐匿了她此刻的想法。
时禹看了她一会儿,只好重新启动车子的引擎,将车子驶离地所居住的小区。
“当年他父亲精神外遇之后,,他母亲因为受不了刺激精神状况出了问题。”时禹一边开车一边对她说。
文以安当然知道他口中的他指的是谁,但她却不发一语。
时禹偷瞄了她一眼后,确定她有在听他说话,而且好像无意打断他后,便继续说;“他母亲的情况刚开始时还不严重,但是当他父亲因自贵而留书自杀之后,情况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母亲的状况时好时坏,所以她的举动根本就让人防不肿防,她状况好的时候,可能会为自己的遭遇哭上一整天,然后一边对儿子洗脑,诉说那个勾引她丈夫的狐狸精的不是。
不好的时候,长得像父亲的儿子便成了出气桶,打骂、囚禁、挨饿、受冻都是家常便饭。梵腾就是在这种生活环境下长大的。”
时禹说得平静,但却在文以安内心中掀起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打骂、囚禁、挨饿、受冻?梵腾就是在这种生活环境下长大的?
她无法想象那种情况,因为虽然妈妈很早就离开了她,但是在她身边还有爸爸、姑姑、表哥表姊们,一大群人疼爱她,可是他却……
“怎么哭了?”
“什么?”
“怎么哭了?”时禹伸手轻触她湿润的脸,重复道。
文以安怔忡了一下,缓缓的伸手轻触自己脸,这才知道自己竟然哭了。
“以安,你在心疼他对不对?时禹哥看得出来你很在乎他,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再给他一次机会,再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呢?”时禹轻叹道。
“我不知道。”文以安茫然害怕的抱紧自己,伤心的摇头。
一次又一次痛彻心扉的绝望让她不敢再怀抱希望,而只要继续待在他身边,她就不能控制自己不去希望,然后一而再再而三的被伤害。
现在的她已经是遍体鳞伤了,根本就无力承受再一次受伤,再次受伤她就会灰飞湮灭。
“以安,你在害怕什么?”时禹将车子停靠到路边,温柔的转身望着她。
“我不能让他再有机会可以伤害我,我不能。”泪水随着她摇头的动作不断从她眼眶中滑落下来。
看她这样,时禹觉得很心疼。
他看得出以安还爱着梵腾,而梵腾也爱她,只是让他想不透的是,为什么卡在他们俩之间最大的误会都已经冰释了,他们俩却都胆小瑟缩的不肯向对方跨出那一步呢?
梵腾是这样,以安也是这样,他都快要被他们两个给逼疯了!
“算了,随便你们了。”时禹猛然呼了口大气,放弃的说。
“总之时禹哥只要你记住一件事,那就是以后不准你再搞失踪。你知不知道在你失联的这段时间,大家有多担心?以后别再做这种事了,知道吗?”他认真的对她说,说完之后又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文以安一边拭着脸上的泪水,一边对他点头。
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眼睛、鼻头都红成一片了,时禹是既无奈又心疼,他抽来几张面纸递给她后,又多揉了她的头发几下才收手,
“那我们回家吧,”他说,然后将车子驶上路。
夜色迷蒙,她的未来是否也跟夜色一样,还是终有天明的时候?
问天?
天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