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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泪无用,不许哭,丞相府不需要怯懦之人。”温庭声音温润,说出的话,却冷硬异常。

应辞猛得抬头,虽然眼眶依然通红,但到底没再流泪,眼神凶得像一只小兽,但因为刚刚哭过,没有多少威慑力,反而透着些楚楚可怜。

“既是自己所求,便不要觉得委屈。”

这是温庭第一次,提起她曾许下的诺言。

应辞心绪稍有平复,垂了眼眸,半晌,才说出话来:“应辞不觉委屈,也望大人一诺千金。”

应家入狱,乃陛下亲自下旨,天下间能救得了应家的人,只有温庭。今日所求,确是她心甘情愿,只要能换应家上下,平安无虞。

应辞端着托盘从温庭的房里出来,阖上房门,头顶是皎皎月光,迎面而来的夜风,让应辞清醒了几分。

方才是冲动了,竟然差点顶撞了温庭。但温庭的话,亦提醒了她,如今她已经不是将军府的娇小姐,如果不是温庭,她此刻还是阶下囚。

纵有再多委屈不愿,也不能再任性妄为。再也没有母亲拥她入怀,轻声细语地安慰,也没有父亲威严说教,却又悄悄给她带回各种新奇的玩意。

这两日即便尝试着去服侍温庭,但骨子里仍旧放不下往日的骄矜尊严,但从今日起,这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她只是一个罪臣之女,是丞相府的奴仆。

应辞抬头望着头顶的一轮玉盘,纤长的羽睫在下睑处投下一片阴影,眼睛干涩,已然无泪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