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新筒车灌溉秋田种冬麦的时候,整个运河疏浚完成,敕令下达,汴州别驾程平随侍郎周望川一同进京述职。

两人恰赶上宫中重阳节大宴。

程平不是朝官,本不在赴宴的范围内,但面圣的时候皇帝交代了一句,程平也便得了这个“名额”。

皇帝对程平满意得很,朕早就看这个小子行,若不是他在汴州,这回事情就麻烦了。但对程平,皇帝也有点发愁,太年轻了,升得也太快了,现在已经穿了浅绯色的袍子,又立了这样的大功,下面可把他放在哪儿呢?太高了,只恐人不服,他也不好弹压,反而麻烦;若不给他升,“有功不赏”,岂不让人寒心?再说,还指望他干活呢。皇帝一心要给自己这个嫡系“门生”找个用武之地……

程平不知道皇帝一颗纠结的“伯乐心”,只管回去熨烫官服,吃糕点,预备晚间赴宫宴。

与当年新登科时赴的御宴不同,那毕竟是有针对性的宴席,重阳大宴要规模宏大得多。

时间匆匆,竟然已经四年,自己由一个敬陪末座的官场小萌新,如今也混成了半生不熟的水煮白肉,对比那些刚授官的年轻的脸,程平得意有之,感慨唏嘘亦有之。

程平又想起那年赴宫宴,大姨妈造访,多亏了陆相一件披风救命,不然当天可能就给科考官途画了句号,并永远挂在本朝科考逸闻榜上。

那件披风,程平还留着呢,到底没找到机会还给他。程平不由自主地把目光转向离着皇帝最近的第一方阵,这么多皇亲国戚、朝廷重臣,其中也不乏年轻英俊的,但程平就是觉得陆相最貌美。

“情人眼里出潘安”?程平在心里嗤笑,别不要脸了!

皇帝走了,宴席已经进入到自由活动阶段。周望川走过来,“走,我给你引荐几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