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陆鹤川心中酸酸涩涩,看着烛火也愈发晃眼,却惩罚自己似的不想叫人来,硬是咬紧牙关扶着床沿直起身,摸索着想要吹灭。
“吱呀”一声,在屋内漆黑一片的同时,宫门关上的声音也格外明显,殿外有人在小声说着话。
“师父,您可算是回来了!”小顺子声音中带着侥幸,道:
“奴才生怕皇上喊您,这不就知道您私自又去请了一回莹妃娘娘了?幸好听着动静,皇上应当是睡着了。”
“唉,别说了。”安公公颓废地长叹一声,小声道:“莹妃娘娘连门都不让奴才进,这不就是没门儿的意思?”
话音刚落,又是两道无奈的叹息。
陆鹤川将这些都听得真切,原本还带着期待而紧紧攥着的掌心骤然松了,无力地垂落在身侧。
明明早就知道是这样的答案,他还是忍不住地渴望着,一如在太液池搜寻簪子一般,执着相信渺茫的希望。
“师父你别说,奴才倒是觉得眼下的境况似曾相识。”小顺子的声音再次响起来,道:
“想当年玉妃娘娘小产的时候,不也是这样三番五次让人来请皇上?那时皇上是铁了心不再见她的,都是奴才打发了来人。”
“胡说!皇上九五之尊,这能一样吗?去去去,没事儿干就去殿外守着!”安公公听着这话不对劲,立刻训斥着将小顺子赶走了。
屋外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可方才小顺子轻飘飘地一句闲话,却如同重锤般敲打在陆鹤川的心间。
是啊,他都数不清阿烟当时求见多少回了。
从炎炎烈日求到秋风萧瑟,从得知有孕求到小产卧病,只要她稍有好转,就会在养心殿的门前跪着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