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玄调转马头,靠近轿沿后压低声音:“主子,这些人当中有可疑的。”
苏羡心头一紧,低声吩咐:“不能给银子,你把车上所有的干粮都卸下,绑到马上,再让几个人往左行跑五十米派粮食,其余的人随我们先入城。”
杜玄会意答道:“是。”
大批的流民被引走,马车火速入了城,临进城门口,苏羡将目光探向车外,总觉得有人窥探这处,她心中隐隐有几分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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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靖没回邕州,更没往拢州而去,他一路快马加鞭北上而去,整整跑了两日两夜。
紧跟在他后头的崔大状一脸懵然,不是说他夫人去了拢州吗?陆靖一路往北是追哪门子的妻。
他实在含混不解,又随陆靖马不停歇地入了一小镇,累得够呛:“陆郎君,我们现下去哪。”
他凝眉一思,开口道:“去这镇上的庄宅行。”
苏羡为了掩人耳目,定不会去住客栈,反倒有可能伪装成行商之人,商人若到一处做生意,所耗的时间长,大多选择置办产业落脚,或是租赁宅院。
夜色渐起,镇上一处宅院内,烛火煌煌摇坠,阿照环顾屋内雅致的摆设疑窦丛生,苏羡先前与她解释往北而行,是因家中亲人此刻都去了州北省亲。
可是稍作停歇,为何还需租赁宅子,阿姐言语间究竟在隐瞒什么,她心下怀疑自己的身份恐不止是刺史之女那般简单。
她发了一会呆,忽觉困意来袭,灭了灯刚上塌,觉得眼皮宛如千斤重,浑浑噩噩间,视线内她隐约看见屋内窗牖被烫破了一个洞,一筒细长竹管戳破窗纱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