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他们离开,那此巡查的士兵一个个如蒙大赦,或是三五成群,缩在寨墙背风处,咪着眼躲着秋夜的寒气。或是偷偷溜到寨子里面,趁着夜半无人,到厨房偷取没有吃完的食物和酒,在角落里享用。
唐伟与李勇已经出发两天两夜,途中只歇息了三四个时辰。沿途遇到的山民,全部被他们押在队中,以防着消息走漏。待到了敌人的寨外,他们眼见对方喝酒吵闹,心中不禁欢喜之极。张守仁吩咐过他们,要以最少的代价来给敌人最重的打击。对方如此不知死活,不但没有在远处步着暗哨,就是连巡夜的人,也是不见踪影。
两人都是职业军人,虽然明知对方不可能是布下陷阱,还是吩咐属下歇息,恢复体力。一面派了几个身体轻便的属下,顺着对方寨子的外围攀援而上,前去观察。
“队正,对方都没有一点防备。总共不到五十人的巡夜小队,大半都缩在寨子里面。这寨子方圆和咱们的差不多大。外围用木栅栏围起,左侧看起来是百姓的住处,右侧有几百个窝棚,属下等看到那些喝酒的士兵都钻了进去,显然是兵营无疑。内寨也并不大,寨墙也不高,虽然是石砌,却没有什么箭堡,看起来应该很好攻打。”
负责打探的哨探来回攀爬了两个时辰,待他们回来时,对面的寨子早就寂静无声。
唐伟与李勇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挥手让几个探子歇息后,他们各拿一支树枝,在地上划出对方的防御图来,稍加研究后,唐伟便笑道:“这个什么过江龙,只是个混混罢了。这样的防备,也难得他的寨子没有被人劫过。”
“是,没有拒马也罢了,鹿角、箭楼、烟火,挡索,全部没有。军营里寨墙太远,内寨离军营太近,一乱起来,根本没有办法有缓冲的余地。”
“唐将军,我看咱们不必摸黑杀进去。这样的乌合之众,不值当咱们冒险翻入。依我看,不如先肃清外墙,咱们攀援上去,然后大开寨门,用火箭射对方的兵营,对方一乱,必定四散奔逃。”
唐伟点头道:“不错。围九阙一,对方一见大门洞开,必定会拼命往大门处跑。到时候咱们虽然放开一条生路,可是在这途中,对方要死多少人,只有老天知道了。”
“嘿嘿,张将军知道这种摸寨子的事,弓箭最是重要。咱们除了多带了投枪,还有强弓更弩,到时候兄弟们就拼命招呼吧。等下面的小兵逃的差不多了,咱们就收拾起来,去攻内寨。”
虽然说的是大票的人命,却仍是谈笑风生,浑不在意。那些被他们视为牛羊,要大加屠戮的寨内土匪们,当真不知道如何是想。
“好了,众儿郎,歇息够了没?”
到得此时,唐伟也不再顾忌被人听到,站起身来,在微弱的月光下,全身黑甲的他,身形高大,披风在微风下啪啪做响,宛如天神。
“将军,咱们歇够啦。进寨杀贼吧!”
“好!我来发令!”
唐伟与李勇虽然都是队正,唐伟年纪稍大些,这种场合,虽然大事是两人商量决定,却循例由他来发令。
一队三十人的背崽战士,手持横刀,消消先摸近夜色中的对方寨墙。对方除了有几个小兵,在木板搭成的墙上木沿上巡逻,其余的都缩在墙角下。
“啪。”
一声钝响之后,几个小兵被他们用投枪射中,摔落下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一伙二三十人的巡逻贼兵,听到声响,刚欲起身,却只得眼前刀光耀眼,一阵阵利器风声划过,各人只觉得自己喉咙间一痛,鲜血狂喷,丧魂落魄之间,便欲大叫。可惜喉咙被人割破,再也发不出声。
顷刻之间,外墙内外的巡守贼兵,已经被全数肃清。当先的几个小队迅即打开木墙,大队背崽军士进入内里,沿着木梯攀爬而上,站在墙内的木头外沿之上。
“点火,发箭,烧死这些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