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瑜之忍不住磕磕绊绊:“是……是一块玉,家母给的。”
“哦。”元善建点点头,“那是极重要的。”他缓缓走过来,按了按林瑜之的肩膀,“那得抓紧了,天亮了,我们就要离开这里。时不待人啊——”
林瑜之低头,不敢应答,后背冷汗涔涔。
“大家,他分明是从谢三娘子的帐内出来呢。”离开之后,高兆贴着他细语,语气带着别样的暧昧,嘿嘿笑道,“这深更半夜的,来三娘子的账内寻玉佩呢?”
“就你机灵?”元善建嗤笑,“有些人啊,有那贼心,也没那贼胆。”
“容姬确是妙人啊。”高兆审度着身旁人的神色,“大家也有兴趣?”
元善建手中的佛珠猛地一打转,直接抽他额头上,冷笑道:“老东西,想哪儿呢?一肚子龌龊心思。”
“是是是。”高兆摸着头笑嘻嘻,“只是这三娘子毕竟尚在闺阁中,虽然这次没人瞧见,这林郎这样偷偷摸摸半夜潜入人家营帐,实在于理不合啊。”
元善建道:“你们汉人,就是这点迂腐。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的从一而终?二嫁三嫁,便不是好女人了?我们鲜卑儿女,可不兴这些。既然貌合神离,不如早早各觅良缘,省得浪费彼此时间。先□□也曾言,我们鲜卑八族的贵女,由他们各自择婿,父母也不得过于干涉。”
高兆赔笑称是。
元善建沉默地望着漆黑的山头,半晌,忽然冷笑了一声:“这男男女女间的事,确也没有完全伫定的。谁笑到最后,谁知道呢?得了东边,失了西边,怕是要悔青了肠子。有些人啊,太过自负,却不知收之桑榆却失了东隅。”
高兆自然知晓他言之所指,却也知皇帝多少含了丝嫉恨的心意在里面。昔年帝后何等恩爱,如今徒留皇帝一人在世,谁又知晓这权倾天下的帝王午夜梦回时又是何等孤寂。他的枕畔是否也偶尔会被泪水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