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意识到拢住她的人退开了,一刻也不敢耽搁,马上滑下了床,避到一边去。
烛光照见宫椋羽那张野性难驯的脸,眉间罕见地有一抹疲惫,胸口的血迹也渗得越开。
他朝她伸手,可奚容似一头仓皇的小鹿,害怕任何一点动静,怕又一次坠入陷阱,干脆地转身跑掉了。
“砰!”的关门声响,伸出去的手落空,没能擦干净那点让人郁闷的泪痕。
奚容一路跑出了院子,跟身后有鬼在追似的。
她虽熟知宫家地形,但冷静已丢,又天黑看不清路,不知踢到哪块突出的石头,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膝盖和手掌一阵刺痛,不用看也知道是磨破了。
夜晚的风还很冷,奚容疼得汗疼出了一层又一层,干脆不起来了,缩到柱子旁,捂着磨破渗血的手终于哭出了声。
黑暗里如小兽般断断续续地呜咽,想要将委屈全都哭出来。
她根本不知道要去哪里,只觉得天地之大,竟无能让她安心的归处。
一个宫秋庭已经让人心力交瘁,如今宫椋羽又变成这样。
重重锁链之外又多了一层牢笼,求生无望,怎能不让人心灰意冷。
她知道自己虽未彻底委身宫秋庭,但已然不清白,往后她出去立业,也不会再嫁人,可即便是这样,让她容忍与亲兄弟两人都有私,就是杀了奚容,她也做不到!
深宅之中腌臜事多,奚容不是不知道,但从未想过有一日自己会是那个秽乱家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