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依言抬头,看见的确实他通红的,噙着泪的一双眼睛,脆弱又哀伤。
可里面的恨又是这么清晰,稠得让人窒息。
见到那眼神的第一个念头,奚容就觉得,不用等拖出去,若她答不好,他能将自己就地杀了。
宫秋庭没有那刻比此际更痛,起初他震惊、不信,但那笃定的话,奚容无半分欢喜的神色,都在摧折着他的信任,现在,他要奚容亲口给一个答复。
他慢慢俯身,蹲下,一滴眼泪猝不及防落下,打在了奚容的眼下,和脸上凌乱的眼泪混在一起,不见的踪迹。
奚容才发觉,自己不知是害怕或是其他,眼泪早已泛滥。
老夫人见他有话要问,虽让人住了手,但见孙儿反应既然这么大,心也沉了下去,宫秋庭从未这样,还有大孙子,那双势在必得的眼睛,看得怕人。
显然,二人都将奚容看得太重,往日都是掩饰罢了。
她的面色已经越来越凝重,不论如何,奚容不能再留了。
奚容张着的嘴不知要如何解释,眼前的宫秋庭,神色寒冷而破碎,随着沉默渐久,绝望在眼中泛滥更深。
“大公子为何含血喷人,奴婢何时与你有染?”她反身去问宫椋羽。
然而久等不到她答复的宫秋庭,眸光寸寸灰败了下来。
“自然你帮我换药那日。”宫椋羽皱紧了眉,答得十分认真,任谁都不会觉得他说话。
“那时候老夫人就在外间,奴婢怎么可能与你有……”她几乎辩不下去。
宫椋羽疑惑于她的气恼,说道:“可我们抱在一起,肌肤也碰到了,这就是肌肤之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