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柳行儿反问她,奚容虽不会将自己的底细教出来,但一想觉得他说得对。
女子找个好郎君依附着才是这世道认可的正道,她自己原就是个离经叛道的,凭什么觉得自己就比柳行儿聪明呢?
既不知自己这条路走得对不对,更没资格去置喙别人。
“那你以后在铺子里不能再说那些秽语。”她这个要求总是没错的。
“你还真是个大小姐,行吧行吧。”
柳行儿嘟嘴,他师父教过,要想床事办得好,让客人痛快,办事时说些适当的秽语才更刺激,是以他被教的满肚子里没装什么好话。
“我不天天这样说,怕自己将来生疏了嘛,”他时不时总要练习一番,秦淮河的竞争可大呢,偏奚容不让讲,真是憋人,“今天我听那些花娘说的才厉害呢,一下就让人抬头了,跟点火似的。”
“那你就在自己屋里练。”她斩钉截铁。
柳行儿十分笃定,这个丑女就是看上了他的脸对他有心思,又放不开,怕听到自己那些话更忍不住扑了他,才不准他开口。他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奚容这时又说:“明日随我去城隍庙吧。”
“好呀,逛完秦淮河逛城隍庙,也不错。”柳行儿开心地说道。
明月万里,正是思亲之时。
奚容不再说话,仰头看着圆月,便想起了宫秋庭揽她在怀,手把手点在书册上教的那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来。[1]
她此际最该思念的,该是奚竹才对。
教她诗句的人望着同样一轮月色出神,想的却是那位诗人的另一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