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容垂眸看他搭着自己的手,沉默不说话。
她的雄黄粉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撒光了,如今得想法子尽力拖延时间,等宫秋庭找到她。
宫椋羽看得出她的心思,眼神黯然,拉着人一起踏出了破庙,带她到附近的镇子里寻一驾马车,自己当起了马夫。
“你想带我去哪里?”奚容从马车里探出头来。
宫椋羽说起打算时,眉目舒和:“你身子不好,咱们不能走太远,就去迎州吧,那里背山,气候暖和。”
奚容索性直说道:“我得生下这个孩子,你知道的,若是不好好生下来,我的身子就坏了。”
他面无异色:“嗯,你想生就生吧。”
未料他这都不生气,奚容添油加醋道:“宫椋羽,这是你弟弟的孩子,我是他的夫人。”
他当没听见:“往后你叫我阿松,可不可以?”
车帘子被猛地甩了下去,宫椋羽亦垂眸无言,驾着马车缓缓地起步,为图平稳,他走在了官道上。
正是寒冬,官道上人迹稀少,车轮嘎吱碾过积雪。
“你为什么时至今日还不肯放弃呢。”轻轻的叹气声自马车里传来。
宫椋羽目不斜视地盯着前路,他其实也在想这个问题。
自隔着围墙见她笑的时候起,宫椋羽就隐约有了奇妙的感觉,冰雪冻得他四肢发疼,心尖却像春日初解的湖边,绿柳上绽了新芽。
偏偏她又朝自己招了手,不由自主朝她走过去时,他不明白那是对豆包的渴望,还是想细看看她。
教他钩月枪的师父说他是最有天赋的徒弟,不单是对招式的理解,更因为他性子里的那份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