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要服软了?
病好后,长达半个多月的路途中,辛越未再主动提起过那天晚上的事,陆于渊的命让她不敢越雷池一步。
辛越需要好好想想,只能问一个问题,陆于渊还活着吗?陆于渊和他的人都死了吗?陆于渊半死不活了吗?
一个个准备好的问题在心中打滚翻腾,最后脱口而出的却是:“你将我护在你的羽翼下,就没想过同样能让我不见天日吗?”
话说出口,辛越也愣了,这个问题,从那个雪夜,贯穿到三年前,甚至更久远……
已经习惯将任何事情都控制在掌心的顾侯爷,可能也没有想过吧。
果然,顾衍顿时沉默了下来,大拇指和食指指腹缓慢来回摩挲着,这是他习惯性的思考动作。
本着一鼓作气,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的想法,辛越接着说:“我娘亲说,若是没有你惯着我,纵着我,宠着我,就我这脾气,换一个人家早就被婆母磋磨得半根骨头都不剩了。可是顾衍,我打小就是根反骨,虽贪生怕死,但你若真要把我磨平了扯直了,藏在怀里,那与其他的骨头有何不同?”
顾衍明了,一席骨头论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小姑娘平日里嘻哈玩闹下的天性。
他认真地盯着辛越的双眼道:“三年前,若我不藏着你这根反骨,你可知就被挫骨扬灰了?”
“可你别事事瞒着我……你怎么知道骨头不肯好好听话呢?无知比危险更让人不安……”辛越的声音低了下去,垂下头,有些委屈。
顾衍的意思她明白,三年前她扯上兵乱之事,被人捏了小辫子要挟,顾衍不欲她扯进军国大事中,以身涉险,才将她关在屋里关了两日。
但他自以为的安全之地,恰成了她苦等之下,滋生害怕不安的心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