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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水遥 容溶月 888 字 4个月前

“要不要从现在开始算算你会从这榻上滚下来多少回?”

“……”辛越看着这能睡三四个她的矮榻,退一万步,就算滚下来也不过三寸高,她能不能滚醒还未可知。

不知他究竟认真的,还是在笑话她,亦有可能是认真地笑话她。

马车中一时安静下来,忽地整个车厢轻轻一颤,顾衍飞快倾身,托稳她的手臂。

初春的雨夜,天色如泼墨般浓稠漆黑,林木萧萧森寒,一队安静的车队行驶在山间,戏折子里多少杀人越货的勾当都发生于这等时刻。

辛越面色凝重,须臾,缓缓地,扯出一道狡黠的笑容。

“我赢了。”

顾衍微侧头看她,边听一道踢踢踏踏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边顺着她的手指头看小几上一盏八分满茶水边洒出的两滴水,忽而一笑,从袖袍里掏出一件晃亮亮的物事抛给她。

这马车是经过改造的,又宽又大,正讲究一个稳当,顾衍自一大早上马车起,就同她叽叽咕咕地介绍车上的机括,边说边一个劲地睨她,好似课业最好的学生在学堂上答了一道难题之后望向夫子的表情。

辛越却不是个正经老道的夫子,她心里常常持有一颗好奇和探索之心,譬如说,这马车你说牢靠便牢靠啊?多少要有点证明,二人便打了一个赌,放一杯八分满的茶盏在上头,十二个时辰之内若是一滴不洒,便是他赢,反之她胜。

她要的赌注是一把锋利精巧的袖箭,佩于腕下,一共三发,扣下机关,两三寸长的精钢小箭便飞射而出,可达十丈远,杀伤力巨大。

她曾捏在手里玩过一回,隔着书房一道木窗把外头梅枝击折在地,满树白雪悉数落下,那日洒扫庭院的婆子多了一项活计,她多了一下手板,打的是左手,因为她的整条右手臂都被震得发麻,缓了大半个时辰血气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