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出酒楼门口,红栀子灯再次拂过辛越发顶时,她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顾衍拉起她披风的兜帽,携着她往街上走。
江宁不夜,金碧楼台人声鼎沸,朱轮钿车往来不绝。
半条街走下来,辛越浑身热腾腾,肚子圆溜溜,再吃不下了。
道旁的糖画可爱,顾衍领着她到小摊前,买了一支老虎状的递给她,辛越接过,捏在手中,稀罕得半日都没下口。
走过喧哗街道,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巷子口时,顾衍忽然开口:“一刻钟。”
“什么?”
顾衍顿住脚步,拉着她的手腕:“一刻钟不到,阿越输了。”
“……”辛越没想到,她已经完全将这一场戏化作了政事的范畴,他却还记着此事,且还记得这么清楚,如今耍赖也耍不得了,无奈一笑,“好罢,是我输了,你想要什么?”
她手里的糖画忽然被抽走,顾衍将手里大大小小的东西交给长亭,后者勾着十七的脖颈往边上去。
“……”她忽然生出一点不妙。
“既然是一刻赌约,又是春夜,”顾衍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十分平淡,“有个词叫春宵一刻。”
辛越脸一红,春宵一刻,她当然晓得,这四个字背后含着什么,她前几日夜里在自家浴池体会得尤为深刻。
她蚊子似的声音响起:“那便,便回家罢。”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但在辛越看来,男人心才是海底针,她此刻脑子哄哄然,未曾想到,顾衍于春宵一刻这四字还有这样直接粗暴的解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