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瞥了一眼,又淡淡看向辛扬。
他掏出来时,脸上都是心痛,别过脸不忍再看:“小爷如今长进了,不是他三颗小破珠子可以收买的,小爷决定上缴,您老挑灯夜战的时候给您添几点光。”
一番话当真是情真意切,熨帖又周到,狗腿又高尚,换个人辛越就信了,可是辛扬,他要没有后手留着,就不是他们辛家的子孙。
果然,辛扬嘿嘿嘿地笑着往桌前凑,怀里又掏了两只墨玉药瓶,通体漆黑,隐有流光,轻放在桌上,脸上就有些苦大仇深了:“这小子还留了两瓶东西,小爷不敢开,不知是内服的还是外用的,更不知有没蹊跷,你给请丘老头过来瞧瞧呗。”
“自己去。”顾衍声音冷淡。
“哎呀,”辛扬早就习惯了,解释道,“我去过了,那老头说这药不简单,让我来请示你。”
顾衍这才倾身,拿起两只药瓶,触手冰冷,稍一摇晃,里头无声无响,想来是浓稠药液,正要喊人去叫丘云子,就听得屏风后“哐当”一声。
瞬间,人已离座。
辛越手指头沾上些许赤棕色浓稠汤液,白色的毛毯被打湿一片,地上碎瓷溅开来,迎着身后洒进来的日光,锋利之处甚是晃眼。
她看着手腕上指甲盖大的一点红点,犹自惘然,一双黑靴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内。
手指被丝帕裹着擦拭,头顶传来低沉声音,“手烫不烫?”
辛越抬头,眨了两下眼,轻声,“不烫,放了好一会才喝的。”
“我再让人熬,肚子疼不疼?”
“有点。”
辛越从他腰侧往后看,辛扬满脸窘迫的通红,站在屏风一旁,挠着后脑勺,见她看过来,支支吾吾:“怎么啦,身子不舒坦啊?那小爷这败迹让你笑笑好了,可别笑得太过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