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身时,手上却推了个空,踉跄一步踩到一角白袍。
辛扬正蹲在地上,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往侧边呸了一口血。
雨点急骤,嘈嘈切切往下落,他喘着大气,语气比雨滴更急:“要能跑,小爷还在这?”
辛越心里突突突地冒出火来,攥着拳头按捺下去,默念大局为重大局为重,蹲下去咬牙低声问:“怎么回事!”
辛扬又呸了一口血,手臂哆哆嗦嗦,从袖里费力抠了一颗药丸吞下,眼角瞥到一片蓝色,交代后事一般道:“陆于渊保世家,要转移崔家囤的那批布。”
辛越懵了一下,问:“什么时候?”
“今日,这小子太狠了,我要走不了,你记得让顾衍给小爷塑个金身……”
“金身什么的就算了,顾衍今天……”
辛越话未说完,身后脚步声已近,她想到不能在陆于渊跟前暴露顾衍行踪,闭上了嘴。
扭过头来。
大雨哗哗直下,犹如倾盆,落在左旁奇石上,溅成破碎的珠玉,他身上的蓝色绸缎浸了一滴一滴的雨,晕成暗色,很快就汇成一大片的灰蓝。
辛越心里百味杂陈,很想唏嘘一番,但此时的处境容不得她感慨人生,她与她倒霉的兄长都是人家砧板上的鱼。
陆于渊朝她伸出一只手。
辛越没反应过来,已经自己站了起身,默默地移动脚步,把后头半死不活的辛扬遮住,尝试着套个近乎,咧开一个大大的笑来:“都,都是误会。”
没有想到,时过境迁,这一套对陆于渊已经没用了。
她眼前一花,滚着银边风火纹的蓝色绸缎像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掠过,身后立刻传出了辛扬杀猪般的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