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后。
陆于渊带着她走过一带清溪,两道拱门,将流水娇花和木道石桥都抛在身后。
走过一道爬满绿芜的石门。
其后古木苍苍,枝干上爬满青苔,一篇寒峭之意。
万竹扫天,细长竹叶摇曳着承不住雨滴,嗒嗒落下。
野绿连空。
竹里通幽处,雨雾溟溟里,一座竹楼坐落在开阔处。
谁能想到——
天水楼弯弯绕绕的园子后头,藏着一片禅意幽远的林子。
林子里,藏着她的屋子。
辛越换下了湿透的衣衫,重新梳了发,灌了半碗热姜茶,眼睛四处张望,嘴巴就没合起来过。
“你这是把天水的竹楼给搬过来了?”辛越左翻右翻,所有的陈设都一模一样,她走到窗边,伸手翻了翻话本书页,震惊得直往后退。
陆于渊捏着扇柄抵住她后腰,“我们离开天水的时候,你正看到这一页,如今可以坐下来自己看完结局了。”
辛越大受震惊,半晌都说不出话,脑子里渐渐串出了一条线。
世上有巧合,譬如江宁最大的酒楼名字,和渭国临尧城边上一座小城名字相同,你可以说是老板觉得这个名字高远又邈阔,更能给他带来滚滚财势。
但这酒楼后头竟藏了一座同渭国天水城里一模一样的竹楼,傻子都能猜出来,这是谁的产业。
这也怪不得,她左等右等,都等不到十七和黄灯找进来,酒楼后面的园子定也是有古怪的。
辛越一边思索着此等境况下,要如何跑路,一边往后两步,果然放着一把竹椅,她自然而然地坐下,连竹椅的高度都让她倍觉熟悉,往左别一点头,正好看到半截纱帘上绣着的蛐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