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碧青之色密布穹顶,水汽扑面而来,稍站沾衣密。
她突地回头,窗前立着个姿容卓绝的病弱公子,静静看她,好似有水汽从里漫出,雾蒙蒙一片。
“陆于渊,你要做到哪个地步,才会罢休?”
陆于渊勾唇,笑意未达眼底。
“你闯进我生命时,我没有一点办法,你要离开,我也没有一点办法,我不知道我能做到哪个地步,但总归不会罢休。”
辛越其实很想劝他莫要这么执着。
须知情之一字,每人书写得都不同,有人将它写得端端正正,有人将它写得潇洒肆意。
有人十五岁便会写了,有人到老都写不明白。
有人写得执着,有人写得寡淡。
有人用粗茶淡饭写出,有人用心血清泪写出。
林林总总,乃是古往今来第一难写之字。
陆于渊便是写得最执着的那个,她想劝他,却忽然没这个脸皮,因着她自己对顾衍亦是十分执着,执着得几度将生死置之度外,与她一贯珍爱生命的人生信条截然不同。
什么也不懂的时候,她听他说的所有话就同雾里看花,只做字面理解,从不过心。
什么都扯明的时候,她再听这些话,只能落荒而逃。
逃进茫茫雨幕中的时候,她一方面想,衣裳又要湿透了,早知都要湿,方才干脆不用换,否则一会如何同两个鬼精鬼精的丫鬟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