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于渊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才开口:“吞下去,保住你自己,才能保住……你腹中的孩子。”
“保住孩子能如何……人死了,什么都没了不是吗?你记不记得,天葵山上的那个佛子。”
“北冥。”
辛越喃喃点头:“好像是叫这么个名字,他说,这个世间,四季轮回,自然运转,无休无止,万物皆为刍狗,感情不过是人硬要附加上去的东西,其实一点意义也没有。这句话很有道理啊,但我后来想明白。爱,没有意义,人,有意义,顾衍,才有意义。”
“顾衍死了。”
辛越猛地一颤,望入陆于渊的眼睛,眼泪滚下来,啪嗒打在百迭裙上。
洇出一朵又一朵银灰色碎花。
“我不信。”
陆于渊声音晦涩,指向悬崖:“中毒、坠崖,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
辛越眼里婆娑一片:“他为什么会中毒?是你……是你……再没有人使毒使得比你好了。”
陆于渊阖眼,再睁开,压下痛意:“我不后悔。他来过静湖,向我问九纱毒解法,我让他服下一颗毒为代价,他服了。我借辛扬设局,未曾想过以流霜花困他,只是在辛扬和温灵均身上下了毒引,引他毒发的一刹,我才有把握将他一击下崖。”
她不能垮,可是她撑不住,陆于渊吐出的每个字像在她的心口刮肉,每说一下,就扯得她的胸口生疼,她口中逸出细碎的哽咽声。
陆于渊扣着她的下颌:“所以,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