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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谓,爱怎么说怎么说。”雁晚右手托腮,弓起了脊背:“我又不会少块肉。”

她见周照的神情渐渐冷了下去,便决定说出秦渊的事。她咳嗽了几声,道:“秦渊回不来了。”

“此话怎讲?”周照眉头一皱,将身子往前倾了几分,她的心颤了颤,第一反应便是秦渊死在了青州,她不知百年后如何向秦渊的师父交代。

“客栈失火,秦渊骗了江允,说我在火场里。”雁晚酝酿许久,故而能畅快地说出这番话。

周照一愣,她坐到雁晚旁边,拍了拍徒女的后脑勺,轻声问:“那秦渊呢?岂非犯了死罪?”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江允要把他扔进天牢,关到他死。”这是雁晚求情后的结果,她已经尽了努力,给秦渊一个尽可能体面的结局。若刑罚再轻上几分,则与秦渊犯的错不相称。

周照沉默了一会儿,她顺着雁晚的脊背,一下又一下地安抚着,声音难得地轻柔:“此事是秦渊自己活该,你已经尽力保全他了。那么皇帝呢,他又如何了?”

雁晚的声音愈发低了下去,神情也逐渐寒凉,她扬手指指自己的左脸,道:“江允的脸上烧了一小块疤,手臂上烧了一大块。”

“你嘴上不说,实则心疼他?”

雁晚未直面这个问题,算是默认。她的情绪低沉了一会儿,很快便恢复如常,坚定道:“师母,我不能在此多待了。我得去发道庄主令,告知所有人,秦渊不再是山庄弟子了。”

这是她必须做出的决定。她怕秦渊会拖累山庄的名声,便不得不撇清。若秦渊所犯的只是小错,她必会念在同门之谊而竭力保全。可事实并非如此,她只能舍小保大,尽快撇清秦渊与山庄的关系。

“去罢。”周照捏捏雁晚的脸,不忘叮嘱一句:“你哪天得了空,去一趟秦渊师父的墓前,把此事告诉他。他生前很欣赏你。”

雁晚应下此事,快步离开了后山。她出关的第二日便北上,中间三年的山庄事务全是周照与白霓裳替她做决策。既然她的身体已经康复,理当该把责任揽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