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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初,骆都下起瓢泼大雨。

知夏阁阁主陈寻秋不慎在雨中跌倒,摔坏了骨头。上了年纪的老人最怕摔倒,尤其是怕摔坏骨头。她浑浑噩噩地发了几日高烧,于病榻上与世长辞。

信鸽从骆都飞到云州,花费的时间不到一日。

方珂把羽毛丰盈的信鸽接进掌心,轻轻取下了缠在鸟足上的纸条。自藏书阁的上任主管岳知节身死,心细如发的她便接过了这个职务。

纸条白纸黑字,写着陈寻秋病逝的讣告。

饶是再沉静的人,看到了此消息,心中也无法不起些波澜了。

方珂放飞了信鸽,怀着沉重的心迈开步子,她要把此事写上弟子居前的布告板,好让山庄里人人都知晓。

她还未写出一个完整的字,许成玉的声音便响起了。医者今日心情甚佳,笑问:“写什么呢?说给我听听。”

方珂索性把纸条递进许成玉手中,道:“您自己看罢。”

医者脸色一变,险些站不稳。方珂眼疾手快,上前扶住了她:“许大夫,您当心些。”

“我无碍。”许成玉摆摆手,把纸条归还给了方珂。

她与陈寻秋有几分情谊,陈寻秋年轻时被老虎咬断了右臂,便是由她给治的伤。彼时她的名字还不叫“许成玉”,长相也与如今大相径庭。

她只比陈寻秋年轻七八岁,算是一辈人。陈老太太高寿而丧,下一个会否轮到她自己?

许成玉望望灰蒙蒙的天,离开了弟子居。

周照望着窗外枯瘦的紫藤架,静默许久,她喉头卡着一股气,难以下咽,哽得面色惨白。雁晚轻拍她的脊背,关切道:“您要去参加陈阁主的葬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