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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喉头轻动,未及江允说要她起何种誓言,便严肃正色道:“我江卓对满天神佛、列祖列宗起誓,今生无论何种境地,绝不置裴雁晚与澄意山庄于不利。”

江允紧叩桌角,一字一句地提醒:“若有违誓言?”

“君子一诺,死生不论。”江卓凝眸,神色愈发严肃:“我若违誓,待魂归九天,魂魄不得安宁,不入轮回。”

江允一拂衣袖,阔步走向堆满书册的桌案。他素日写字,极重视结构齐整,字字挺阔如松,今日写字,却龙飞凤舞:“朕病入骨髓,朝中事交由长公主全权处理。暗卫听其调遣,宫城守备任其调度。”

这是第一封旨意。

“朕若一病不起,山河社稷传于长公主……”

他念着,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唯有两滴泪顺着脸颊滑落,晕开卷轴上的墨迹。

他食言了,他又食言了。

说好“归心似箭”,却归还给她一个不尽相同的江允;说好“很快会再见”,却只能让她见到一座陵寝。

但没有关系,雁晚只是浅浅地爱我,她有剑有胸襟,有亲朋师友,余生定然多彩无虞。若能稍稍怀念我一下,那便最好。

江允的眸光落在左腕的银手镯上,他突然想着,既是银杏叶纹样,何不以金来镀呢?

他来不及想了。

毒酒温凉,灼痛心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