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估摸了番时辰,她想当是晚不了,就在路过湖廊时往廊中一坐,就着浸染了水汽的夜风解一解热。
丁诺担心她酒热冷衣叫夜风吹了受凉,正要劝说一番时,傅椋似知他所想,斜着眼瞅来。
那眸光明明灭灭的,像黑夜里捕食的狡猾狐子,丁大总管便从善如流地闭上了嘴。
得罪傅娘娘简直比得罪陛下还要令人胆颤些许。
傅椋垫着胳膊趴在廊杆上正吹着丝丝凉风,忽有匆匆脚步响起,闻声去,只见提灯的宫婢赶来。
“丁总管,原您是在这里,王娘娘差着奴婢来寻您,道是宴上的酒未剩些许,要再添上一些,可膳房里的酒却叫人都搬了空,不知哪处还有酒。”
丁诺皱眉。
此番理由压根就站不住脚半分,一看便知是有人想故意将他从傅椋身边引开了。
他盯着那宫婢片刻,直看得她汗意津津,傅椋却在此时开口道:“且去罢。”
丁诺转脸,见这位傅娘娘挑着柳眉冲他笑了笑,盛着半汪月色的眸子里闪过趣味,大总管悟了悟,晓得了心思,就跟着来寻人的女婢一道走了。
离去前还不忘像模像样叮嘱傅椋,“还请娘娘快些,莫要陛下等得急了。”
白诺要搀着傅椋去更衣,却被反手拍了拍手背,下颌垫在藕臂上的傅椋眯了眯眼,生出几分懒散模样来。
“且等着罢,还有好戏看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