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中紧绷着的那根弦刹时松懈了去,伸手就去拨门栓,想将人放进来。
白嫩的指尖绵软无力,傅椋胡乱拨弄了两下,却也始终不得章法,不仅没摸到门栓在哪,反而叫倒刺刮蹭了指尖,疼得她一缩手,却也阴差阳错间,将木栓给拨弄了开。
一缕月色倾泻进来,落在地上如潺潺青溪。
只闻“吱哑”一声,似闸门骤开,河道开拓,细窄的溪水涌作了滔滔浪河,淹没了散在地上的轻纱。
一朵海棠在其间沉浮,最终叫人小心又轻缓地托了起来。
头下枕着的硬门框换做温暖胸膛,傅椋眼睫扑颤了下,如深夜蜷翅花间小歇,却受了惊扰的蝴蝶,一扇一颤似要展翼。
温润的吻轻柔落在她眉心间,是她一贯熟悉又安心的感觉。
“睡吧。”
终是抵不过困意,颤了两下的羽翼缓缓合拢,蝴蝶安睡花间。
这一觉,傅椋难得睡得有些不太踏实,乱七八糟的梦胡乱做了一堆。
一会儿梦得当年崴脚掉落荷塘的事情,一会儿又梦见被张牙舞爪的爪鱼怪给勒住了腰……
天不过才蒙蒙亮了点,她就从梦中醒了过来。
勒在腰间的紧实触感着实叫她愣了一愣,差些个就以为是梦中那个同她‘斗智斗勇’一番,最后叫她烤来吃的爪鱼怪阴魂不散,找她报仇来了。
战战兢兢低头一看,勒在她腰间的不过是半截手臂。
傅椋后知后觉,才想起昨夜里头将穆商言放进来的事情。
她盯着那截手臂,心下里已然将蒸炒炸煮,炊房里做菜的那几个法子统统想了一遍。
又想配个什么口儿的料,是麻辣的香,还或是盐焗的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