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还是在想苏衍和萨格的事吗?”
傅椋露出半张脸来,眼尾笑得沁了红晕,还存有几分笑意未褪,她自觉坦荡荡的,不觉方才想得是什么不能言说的忸怩问题,舔了舔唇,将唇舔得发亮。
“我在想你,”她微微一顿,又道,“想你为什么会喜欢我呢?”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如一开始设想时的淡定,胸膛里的心跳得有一些快,连压在脸下的手指也微微用力,凹出肉窝,犹如临春之时待绽,已然有了艳色的桃苞。
傅椋自觉这个问题问得十分正经,不明白心下里的这股子紧张和期待是从哪里来的。
就好似像幼年某一次考学,她等着老师通报课业的优良一般。
虽明面上看起来并不在意这样一种,由他人评判的东西,但却仍在念到她名字时,悄悄摸摸地竖起耳朵,连眼睛也亮得惊人。
傅娘娘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去舔唇,方才这片刻光景里,她已然舔了那么七□□次了。
诚然,这是个十分微不足道的小动作,连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半分,但落在穆商言眼中,却仍旧叫他心口一窒,又跳得猛烈而急速,像是溺水之人,在生与死的界限中横跨了一步。
——她在紧张。
这个无比清晰的认知,无异于在当朝陛下的心上狠揍了一拳,叫他当即傻愣了住。
好似他多年前踏便八方,只寻到了那么一颗珍惜种子,明明做好了千百年都不发芽的准备,但忽就有那么一天,他醒来之后,见那荒芜地中迎风颤巍一枝小小绿芽。
若说昨夜里昏昏沉沉醉着酒的穆商言至如今,仍有疑虑和如梦似幻般的不真切,那么如今在他眼下,红着脸等他答案的傅椋,却是在明明白白地告诉他。
他苦守了多少年的那颗种子,终于在某个雨日到来前,开出了最艳丽珍惜的花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