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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仰头望了望,拍落肩膀上的,又去踢下一棵。

枝条晃得簌簌,洁白花雪之中,她一身红衣,裙摆翩跹,在里面跑来跑去,将花瓣往泥地里踩得更加结实,不叫风随意吹去旁处。

这些落败了的花瓣,将是梨棠树最好的肥料,第二年春日,仍会在枝头新绽。

她风风火火地去,又风风火火地回来,漆黑的发上火红的裙上都沾着显眼的白瓣,连鞋边都蹭上湿润花泥,扑面而来一股子熏人清香,活像是从梨棠花中滚了一圈的小狐妖似的。

穆商言抬手拈去她发上的花瓣,蹭过指腹的柔软触感像似方离去片刻,又在此时塞回掌中的手。

傅椋低头拈着裙子上沾着的花瓣,露出雪白后颈,又从穆商言那里讨要来发上沾着的,一股脑地放进了旁边泥地里。

她跺上两脚踩了结实,方流露出一副像是做了什么天大善事,功德圆满的神情来。

其实往昔这种事情,她只有没事的时候才会想着做一做,但今日里也不知是怎么的,心里头像是有簇热火烧着,烫着,非要跑一跑跳一跳,好生散出去一些热量,才能舒坦。

这约莫就是话本子里讲得‘情窦初开’,傅娘娘琢磨,只是俨然,她这个情窍开得着实有些儿迟,这般年岁才体验一把小姑娘该有的‘面红心跳’。

想到这词儿,她心念忽然一动,又觉这还当不上是真正的‘面红心跳’。

那何谓真正的‘面红心跳’呢?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此处景致正好,风送微香,白诺和丁诺一前一后领着宫人掌灯,都在稍远些的地方,无人往这端看来,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无一相缺。

胸膛里的心跳得有一些快,她舔了下唇,攥着手,转脸望向穆商言,神情颇有些认真,“有件事儿,不晓得你听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