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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子里包着的东西是一本有些年头的账册。

随着书页翻动,一股经由岁月沉淀下的,仿若泡久了的酸腐墨臭扑面而来,十分呛人。

尽管方才在殿中闻了一次,傅椋仍旧捏着鼻子,十分嫌弃地躲了远,对正翻看着的穆商言和穆书夜瓮声瓮气。

“我看过了,这是一本账簿,记着的应当是闽南修坝购买泥沙的事宜,但出入很大。”

尽管傅娘娘同泥瓦匠这三个字八竿子也打不到一起去,却也在些风俗民情的杂本中晓得。

修筑堤坝这种大事,应该要用上好的条石和木桩,以‘黄山石’和‘松铁木’为最佳,再用混着糯米石灰的‘松石泥’细细填缝,方才能起到防潮防水之效。

可这账本中所记下的却是最为普通的黄泥黄沙,而且银两用度都高得惊人。

穆商言眸中蓄着风暴,隐约有压境之势,他握着账本的指骨很是用力,连骨节处的皮肉都紧绷得泛起了白意,发出咯哒咯哒的摩擦脆响。

更别说被他攥在掌心里的账本,早已没了原先规整模样,反像是刚过了水,叫人给拧了皱巴的衣袍。

傅椋一惊,忍着那股子味儿赶忙上前将册子救下来,又摊在桌上心疼地压了压被攥皱的纸张,“小心点,这东西可就这么一本,若是毁了,可就没有第二本再拿出来了。”

这可是那些背地里使坏,贪赃枉法的最好罪证,那些人大抵也不会想到,明明身关天牢重地,陆璋陆大人,仍旧能给予他们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