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今年的雪下得真大啊,京城好多年没下过这样大的雪了。
听他说除夕夜,他要给她发全京城最大的压岁钱。
听他说你们夫妻两人要好好的,明年生个大胖小子,让他也抱抱。
……
说着说着,陆严彦闭上眼,睡着了。
陆严彦这两日已经不大能吃得下饭了,眼窝深陷,两鬓斑白,瘦得脱相了。
可白染染听张叔说过,老爷子原也是京城有名的美男子,也有过鲜衣怒马的少年时光。
病痛可真折磨人啊。
白染染鼻子有点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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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越下越大,怕再晚些路上积雪不好走,圣上下了旨意,所有官员提前下值。
所以等白染染仔仔细细装扮好要出门,就瞧见陆憬手举一顶竹叶油纸伞,踏着寒气走过来。
他身着绯红色官服,披了件雪色大氅,身形颀长,走路时衣摆纷飞,融在一片皑皑雪光中,似踏入凡尘的谪仙。
白染染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
好在她还没忘了正事,不等陆憬进屋,自己就迎了上去,质问他:“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陆憬挑眉问:“不欢迎我?”
“当然了!”白染染十分懊恼,“我今日为了去接你,特意换了新冬装呢。”
她说着当他的面转了圈。
是条七色相间的花间裙,勾勒出纤细腰肢,明艳动人。
陆憬听明白了,这是气他回来得太早,没给她表现的机会呢。
陆憬想起新婚夜那日,白染染好像也是这样闹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