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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父亲潜移默化地教过她不少为人处世之道, 可很少与她提起本朝的皇帝, 照父亲的话, 是慎言。

“□□皇帝的皇位是由前朝禅让而来, 为拉拢大族,当年□□皇帝曾指着洛阳城北的黄河立誓,说善待前朝皇族,不追究他们之前做过的事情。”

“那时的人敬天畏地,认为天地之上皆有神明,立下的誓言天地神明皆可鉴,所以,他当时说的这番话,人们都信了。”

“可是后来,他将那些大族人都杀戮了,皇室的人,一个都没有留。”

木柴在火盆里面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韩昭昭坐在席子上,神色一时凝滞,这件事完全颠覆了她之前的认知。

她听到的是前朝的皇族联合重臣谋逆,最后被诛杀,不少重臣被夷灭三族。

虽说她知道防备前朝的人是正常的,当朝的既得利益者一定会对前朝的人泼脏水,但她从未想到过真相是如此。

韩昭昭垂眸,半晌,才说出来一句:“所以,自此以后就少有人愿意立誓,存敬畏之心了吗?”

“是,原先是怕天地、神明的惩罚,后来发现并没有什么惩罚,便也不惧了。”

□□突然驾崩后,无子,传位给他的弟弟,是为太宗,后来,皇位又给了太宗的嫡长子,是为现在的皇帝。

皇位坐得安安稳稳的,坐在皇位上,想怎么享乐就怎么享乐。

至于前朝的事情,该埋没的就都埋没到了尘土中,想踩的时候还能踩上一脚。

蓦地,她想起来陈子惠,他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距离她与父亲的距离不算远也不算近,有意无意地听着他们说的话。

背对着两个人,站在窗边,月亮的光照进来,斜斜地铺撒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