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着腰牌的一端,递给他,那边是用双手捧过,到他的手中时,她觉得那力道似是重了一丝,捏得紧。
“你要拿的是哪一样东西?”
为确认,她又问询了一遍。
得到的回答是要为陈子惠拿一张河道的舆图。
到了中山郡后的一应物什,她都是整理过的,这东西摆放的大致位置,她是知道的。
方才慌乱之中,她瞟过一眼周辰给她的腰牌,确实是卫国官员腰牌的样式与质地,可值此多事之秋,她并不放心这个人。
一来这人她并不识得,对于这名字她毫无半点印象,二来是这个人周身的气度,不似一个治理河道的小官,更似一个怀抱书卷的读书人。
“周大人先在外面等些时候,我一会便把那张舆图拿出来。”
“劳烦夫人了。”
又是一次行礼,极为周到,手握腰牌,随着他行礼的动作,腰间悬挂的玉石相碰,叮当作响,如泠泠泉水,甚是悦耳。
韩昭昭向前的脚步停了片刻,回头望去,他仍然低着头,一袭白衣,衣摆被风卷起,飘飘若仙。
直到她走上台阶,周辰才抬起头来,她的衣摆绕过梁柱,擦过门沿。
一抹红色掠过他的眼帘,飘忽即逝,再望一眼,只见伫立在院中的红梅,和悬挂在树的枝桠上,造成莲花一样形状的灯笼。
明明是在寒冬凌冽的北方,未到上元节,未到立春之日,此情此景,却让他想起了想起了江南遍地传唱的歌谣,想起如画的江南,柳丝沾了烟雨在微风中摆动,有女子撑着油纸伞走过弯在河道上的小桥,风吹过她的襟袍,走过石板路,消失在巷道的转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