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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没有言语,他接着说道:“那院子里常飘来声音,我知道,那是您要听的戏曲,我算是赶在您前面听了,不过,也不算,好的戏曲不过是那么几出,有几折都是那日您同我出去的时候听过的。”

“比如那戏曲里唱的,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生着可以死,死者可以生。”(1)

这首曲子太后爱听,戏班子也常排练,其实,他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一个唱腔都不会差。

说出这曲子的时候,他专注地望着太后,将整个脸庞完全从黑暗当中移了出来,略微伏下身来,仿佛一只乖巧的猫。

“这首曲子,我还会唱呢。”

说罢,他唱了出来,或许是常在庭院里听这个曲子,又用了心,竟是唱的分毫不差。

声音很低,只有太后能听清楚,而站得稍远的侍从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动。

就只是这一句话,霎时就能将人拉到不知因何而心动的情境来。

期间,那双眼睛是一眨也不眨,望着太后,只觉得一阵剧烈的风刮过,眼中倒映出来的火苗窜跳得厉害。

太后虽说长他一辈,但年龄上也没有比他长上太多,看起来根本不似年近三十的女子,就连端正地坐着,也能瞧出来几分优雅之态。

“你唱得很像,我也是常听这首曲子。”

太后的脸掩在黑暗当中,说话的语气有些慌乱,手下意识地抓住椅子的扶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这首曲子当真是好听,就是听了千遍万遍,仍是不觉得有半点腻烦的心思,真的是合了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