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便是吏部的杜鸿渐”
“原来你竟是杜尚书之子,失敬!失敬!”吴应礼暗暗心惊,涉及如此多朝廷重臣之子,若轻率来攻,朝廷恐怕不会袖手旁观。
“吴先生似乎并不在意不中?”
“我第一场就考砸了,自然不会中,老了,记忆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吴先生若无去处,不妨来京中来找我,我求求父亲替你安排一职。”
吴应礼见他说得虽幼稚,但却至诚至意,心中也不由有些感动,便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哪若没饭吃了,便来京城找你。”
这时,鞭炮声再次响起:“甲第第九名 长安杜崇!”
杜崇顿时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在做梦吗?见众人都在寻他,吴应礼连忙笑着把杜崇推了上去,没入了人潮之中。
吴应礼轻轻地笑了笑,他仿佛又回到了当时自己中进士的时候,骑马夸街、曲江流饮、雁塔题名,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亦真亦幻,吴应礼已忘记了自己的任务、忘记了一统天下的雄心,只和千百名年青的士子一起,享受着人生最美好的一刻。
三元酒楼从早起,就鞭炮声不断,报喜人一个接着一个,五十名被录取人中,住在三元酒楼的就有十人,喜得掌柜许然高声宣布:“今日酒食皆半价结帐。”
第二天,五十名被录取的士子分成两队,肃然地站在吴王外府前的大广场上,巳时正,士曹事考功署主簿和功曹事劝学署主簿两人分别领队将两队士子领入了西星阁,西星阁即西阁祭酒所在的建筑群,李月所在的建筑群被称为南极阁。
此时,五十名新科士子们站在宽大的主厅里接受着江南东道节度使、吴王李月的祝贺。
“首先祝贺各位成为我江南东道府试的第一批同进士,再说一声抱歉!我给不了你们进士的称号,但我却能给你们一个发挥才干和施展报负的天空,在江南的每一寸土地上都可以尽情的挥洒你们的青春和热情!为官为吏的日子是枯燥的,但你们笔下的每一次着墨都可能会让一个普通的百姓获得幸福甚至生命,也或许是苦难和泪水,记住这一点,那便是我对你们的最大要求,也是我对江南东道十五州六十四县所有为官者的要求,那就是要时时刻刻记着百姓的疾苦。你们很快就要奔赴各地或留在金陵,但不管到哪里都要记住我今天所说的话,并担负起肩上的责任,做一个清官、做一个干吏,做百姓们真正的父母官!”
新科士子们静静地听着李月的训话,每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激动和渴望,十年寒窗,一朝成功,终于可以在这片美丽的土地上施展自己的才能了。
接下来是西阁祭酒韩滉的说明,本次录取的五十名同进士,经考课署审核合格后,甲第的十名可授正七品上留任金陵为官、乙第的四十名则授从七品下,分赴各地为吏,都远高于朝廷的从九品下衔,而且都是实缺,比起今年朝廷招的进士科竟有六成以上为候补,这就让所有的士子们都十分惊讶,继而心中狂喜不已。
这时,功曹事的官员们上前给五十名新科同进士披红戴花,李月亲自给甲第第一名韦应物戴上了花帽,并扶他上了高头骏马,在李月的带动之下,萧隐等重臣纷纷过来给士子们披红带花,随后在司乐的带领和军士的护卫下,众人开始了最隆重的一环:当街夸官。这是每一个读书人的梦想和荣耀,终点是贡院,在那里,他们要留下自己的墨宝,给后来的万千学子们作为追求理想的楷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