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炉子搬进来的是所琼诗,她拍了拍手就往里面加炭,很快那些炭就被烧得通红,屋里也暖和起来。照夜清也下雪,他跟老瞎子的屋子漏风,他们也没钱买炉子,往往只是在屋子里堆了木柴烧,烟雾缭绕之中,律雁常常被呛到咳嗽,他从来不知道,在屋子里烧上炉子是这样惬意的事情。
所琼诗的师父很快从山下回来,纸包被她从怀里掏出来,还是温热的,雀安安欢天喜地地到一旁去吃包子了,所琼诗将“由爱”呈到师父面前,师父很欣慰,但“由爱”她却没点,以前每每所琼诗研制出来一味香时,总是师父第一个点上,可她这次只是叮嘱所琼诗将香收好,之后便是闲话家常,问所琼诗什么时候走。
自从所琼诗在江湖上声名鹊起之后,她便很少留在这里,这个年纪轻轻的制香天才,从来都只有香料能够留住她。
“过完年。”所琼诗为师父倒上热酒,好让师父喝了暖暖身子,又道:“徒儿此次在照夜清遇见一个人,此人以制香之术调毒,堪称奇才,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兴趣——”
“我老啦。”师父打断她,“况且你制香也不算差,你若真的喜欢,你自己来教。”
说这话的时候师父明明在笑,可整张脸愈发暗淡,是这雪色太重,才衬得师父的脸如此苍白吗?就连师父衣服上的花纹都淡去几分。所琼诗隐隐约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她找不出什么破绽。
只有对待长夜的态度,师父一如既往。
“长夜,雪景很好,你在外面多看看,就不要进去了。”师父轻描淡写地吩咐。
不知道长夜又在什么地方惹了师父不高兴,师父居然让他一整夜都不要回屋子,漫漫长夜,雪只会大不会小,长夜身子又弱,此举无异于要他性命,所琼诗起了恻隐之心——
“师父,长夜今日搬炉子的时候摔了一跤,他该好好休息了,雪景何时不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