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祖母还记得永和元年谷雨那日,我奉陛下之命,随薛大将军追捕京中誉王残部,捕捉反贼中受伤而不知下落,后由薛大将军在城隍庙中寻到了我,才将我送回府中。实则孙儿能活着等来薛大将军,多亏了小宁出手相助,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嘘”沈老夫人朝着谢砚书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谁人不知方才谢砚书话中所说的“薛大将军”和“誉王”都是当今天子的禁忌?
誉王乃先帝六子,是当今圣上昔年夺嫡路上最大的阻石,当今陛下登基后,誉王仍不老实,在青州发起叛乱,而后举兵失败,誉王外逃至西南蛮夷之地,至今未将其缉拿。
而今令举国轰动的“太子谋逆”一案,正是太子殿下因同大将军薛景琅联合誉王残部在青州有举兵之势因而被废,镇北将军薛景琅则被关至刑部大牢里,正等着三司会审。
谢砚书此时将这些人都提起,若让有心人拿去做文章,金漆玉座上的那位说不准明儿个就将刀落在了他们定国公府的头上。
连着薛予宁在旁正等着看谢砚书如何演一出好戏时,听见这些人的名号也是冷汗涔涔。
可谢砚书却恍若未闻,他回眸凝视着薛予宁,如清泉映月般透亮的眸子,只立着薛予宁的身影。
“当年正是小宁出手相救,我才捡回这条命,我也因此倾心小宁,只可惜小宁自觉凭她这身份,难入我府,无论孙儿如何劝说,小宁都不愿随我回府,是以孙儿便将她安顿在了府外。”
薛予宁怔怔地看向谢砚书,少年眼有星辰,眸中真情如海,在薛予宁心底翻腾起一阵阵的浪花,将她的心底淹没。
“孙儿倾心于小宁,时常去往府外看她,这一来二去的,便有了归远,可小宁却仍不愿随我回府,因而我故意派人引她来府做丫鬟,本想以真情让她心甘情愿地入府,届时再将归远带回府中,哪知祖母今日也不知听了谁人之言,竟提早赶来,都是孙儿思虑不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