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煜却是长吁一声,叹然道:“可阿娘说书儿的身边人是个丫鬟呀。”
沈沉影在圆凳上坐了下来,哼声道:“我们国公府本就不在意出身,只要品行端正便是,况且阿娘也说这孩子举止端方,容貌昳丽,重要的是书儿喜欢,你想想,书儿连薛家小姐都瞧不上,现今能有个女子伴在他身边你我还奢求什么呢。”
谢煜却在沈沉影身旁坐了下来,两眼盯着沈沉影手中糕点信纸,微微皱眉:“倒不是不好,只是我还是觉得薛家那位小姐合适些。”
沈沉影听了后,亦叹道:“只可惜书儿对人家无意,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沈沉影边说边将信纸打在了谢煜的身上,面上带了些愠色,若说书儿这性子倒还是体了他爹的性子,常爱同人姑娘家拌嘴。
想当年他同谢煜初识时,二人也是谁也瞧不惯谁,甚至为了比武打得浑身是伤。
“夫人!夫人!你都说了是好事儿,又为何还要打我?欸!别打脸啊!今儿年关还得回京呢!”
窗内人声交错,窗外冷雨淅淅,一齐埋进了蜀地的夜色之中。
黑云压城,朔风卷雪,一重重白色的营帐交伫立在外,恍若是远山重叠,望不见远方天光,忽而一道狂风自远处席卷而来,将所有的营帐都围裹其中,拍打着营帐旁兵士的战甲。
一座营帐之内,年轻的主将坐于高位,褪去了白日里盔甲的他换上了一件玄色大氅,没了素日的冷冽。暖色的火光柔和了他英挺的下颌,他神色专注,紧盯着手中的图谱。
“主子,这位是老夫人来送来的信。”墨尘抖了抖雪粒子,这才掀帘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