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安扣门而入,朝已然换下了粗布麻衣的陆向昀一揖:“公子,今晚可是要怜儿姑娘前去作陪?”

陆向昀点点头,可又突然顿住,他肩上的伤微微一动便牵动全身。

他沉声道:“让今日那混进来的人去。”

“啊?可是她怎么能为我们传递消息呢?”

陆向昀扶额轻叹:“那人可不是好糊弄的,说不准怜儿还会被她套话,就派她去,反倒能消减他的怀疑。”

薛予宁被困在屋子之中,不知当外是何情形,可忽然大门一开,几名丫鬟立刻便将薛予宁带到了浴房之内。

多日奔波都未洗一把脸的薛予宁被热水氤氲了秀颜,乌发透亮,白净的肌肤在光晕下反着浅光。

几名丫鬟替薛予宁换上了一件碧色的翠烟衫,长裙曳地,肩若削成,腰若流纨素,乌黑的发丝间仅别了只碧玉玲珑簪,却自有一种仙姿风情。

众人簇着薛予宁,将其拥进了正堂。

饶是薛予宁一再询问,那些个婢子也不曾开口应答。只见正堂之内高朋满座,尽是锦衣华服的贵人围坐,而薛予宁则头戴帷帽,被轻轻拥着走入了正堂。

隔着帷帽,薛予宁瞧不请坐在主位的人,只见他一身玄衣泠然,脊背挺直,绛紫色的大氅披落在肩,一派轩昂之气。

薛予宁长叹一口气,自己现在定是被当作了陪酒的,她转了转眼珠,心底却在思量着该如何脱身。

“谢将军今日难得与我们一聚,这不还给您寻了个美人儿来嘛。”

高安冲薛予宁身边的婢子挥挥手,示意让薛予宁赶忙上前斟酒。

薛予宁的手心微湿,她虽想着该如何脱身,但眼下也只能先曲意逢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