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之外的呼喊声愈发地大,似是要盖过了萧成珏的嗓音,他顿了顿,扬高了语调道:“更何况如今虽局势于我们而言并不明朗,但薛将军正带着巡兵与之作战,而世子也从小径下山去寻定国公了。”
“定国公?”萧齐北两眉一皱:“谢煜和沈璧君不是自谢砚书成亲之后的第三日便启程去往蜀地,又怎会在此时出现。
萧成珏亦是眉头攒起,他向萧齐北叩拜后才道:“此前世子在宋之平血书一事中便对五弟生疑,但他念及并无证据,是以不敢声张,只是修书一封告知定国公可放缓脚程,绕远路而行,以备不时之需。”
“譬如当下,五弟倏然率兵占领了皇城,而今正在山下与我们的巡兵交战,世子他从小径出山,应是在路上了。”
“姑娘,您就歇会儿吧。”破月为薛予宁倒了一杯温水,又替薛予宁披上了一则软毯,替其挡去了春夜寒风。
薛予宁双眸轻阖,嘴里不停地诵念着经文,从前她尚且不信佛,都是长嫂喻青为求薛景琅康宁,常于府中诵经,薛予宁闲来无事儿,便跟着喻青念了几日。
可她向来不信神佛,而今诵念经文也只是为了谢砚书能安然归来。
“姑娘”破月欲言又止,她秀眉一拧,轻声说到:“您这般熬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世子爷的身手难道您还不知?必不会出事的。”
昏暗的室内,烛光曳曳,端坐在榻上的女子缓缓睁开了眼,她的嘴唇因着未怎么用水而有些皲裂,含情目里荧光闪烁,她长叹一声:“可他一个人又怎能敌得过楚王的精兵?”
薛予宁倏然后悔昨夜让谢砚书一人下山了,她当时就该拦住谢砚书。
可谢砚书若不前去寻定国公,整座山上的人皆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