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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故意……”臧宓隐约猜到方才手腕撞歪了匕首柄,不意切伤他手指。

因为口中长时间塞了巾帕,一时被取出来,唇干舌燥,臧宓的声音有些嘶哑,悬心吊胆,唯恐触怒了刘镇,令他翻脸。

刘镇有些窝火,扬手将匕首一掷,深深插在土墙上,没好气道:“你若是故意的,现在还能安然站在这里?”

转头撂下一句“水凉了可没人再给你烧”,而后踢开大门,趿着鞋子重重地走远。

也许是晓得臧宓对他并不放心,刘镇走到柴门附近,远远离了房屋这边。恰一条野狗从门前经过,黑暗中瞧见人影一晃,冲刘镇吠了一声。

这可在太岁头上动了土,刘镇不依不饶与那野狗隔着低矮的院墙吵起来。一人一狗呜呜汪汪,互相挑衅对峙。

臧宓疑心他是为闹出些动静,想让自己放心。可他那样声名狼藉的流氓,又怎可能?他不过是晓得她已是残花败柳,不想碰一个脏了身子的女人。

臧宓在墙角找到一根木棒抵住木门,趁着刘镇与那野狗耗着,迅速脱了衣裳清洗。

因忌惮着刘镇随时会回来,她此时倒没功夫难过伤心,匆匆清洗过,臧宓自然不愿再穿那身脏污的衣裳,冷得抖抖索索,拉开了柜门。

柜子里有些空荡,凌乱地塞着一件厚衣裳,再两件过夏的单衣。这便是刘镇所说的两三件衣裳。

这并无选择的余地。臧宓摸着那厚衣裳絮的棉花也并不多,只得将柜子里几件衣裳都穿在身上。而他唯一多余的裤子套在她腿上,挽了几圈仍嫌长。且因为磨损得厉害,上头几个破洞并未缝补,腰身也肥大了一圈。

臧宓尚未收拾好,就听隔壁一个尖刻的妇人声音,斥骂刘镇:“深更半夜嚎啥呢?”

“恁大的人,跟只狗较劲,脑子病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