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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的声音戛然而止,不多时,院中又传来呼呼舞动棍棒的声音。

臧宓梳洗完,悄悄移走了门后抵着的木棒,望着房中孤零零一张床,有些发愁今夜如何睡。

这是刘镇的房间,她总不能将人赶出去不让人睡觉。可若要与他同处一室,过一整夜,臧宓心中又不敢。在醉贤楼时,她一心求死,可眼下有了生的希望,她仍记惦母亲,想念徐闻。且她心中有诸多的怨恨,有那么多不甘……

臧宓绞紧手指,坐在床沿,思绪有些出神。直到刘镇练完一套棍法,终于拿长棍挑开木门,这才蘧然回过神来,慌忙站起身。

“你早洗好了?为何不叫我?”

刘镇在外头苦捱着时间,背上被汗水湿透,连拇指上的伤口都未处理,口气听着有些不悦。

臧宓低垂着头,张了张口,声气喑哑,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刘镇见她这副畏惧的模样,想起从轿中抱起她时那般凄惨的模样,只得将责怪的话忍了下去,径直褪下身上湿透的衣裳,旁若无人就着臧宓方才用过的水,拧了帕子擦汗。

他身量颇高,肩膀宽阔,紧绷的肌肉顺着腰身收下,瞧着既魁伟,又兼具劲道的美感。臧宓不意他竟如此,慌忙瞥开视线,拘束地侧过身,盯着脚下的地面。

他带来的压迫感弥漫在整个房间里,令人喘不过气来。臧宓忐忑不定地卷着身上粗布的衣裳,几乎将本就脆弱不堪的布料抠出一个洞来。

那边刘镇正拧着手上巾帕,忽而想起什么来,转头蹙眉看臧宓:“你洗时将脏水舀出来没?”

臧宓怔怔回头,与他视线相接,忽而明白他的心思。

他嫌弃她脏。他本是个不讲究的人,但因为那水是她方才用过的,他忽而介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