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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大手胡乱地薅了一把粗硬的乱发,过去将竹火笼踢回柜子前沾湿的地面。扯过臧宓手中的衣物,蹲在火笼前,一件件往里头扔。

“明日扯几尺布,为你做一身新衣。这些东西还留着做甚?”

臧宓并未阻止他。留着那些东西,睹物思人,每看到一次,她心里都厌憎得想吐。而今一把火烧个干净,令她心里多少好受些。

望着蹲在地上一丝不苟的男子,臧宓想,他虽有些目无法纪,却并不像讹传的那样,是个下流的贱种坏胚。

“这个时间,城门早关了。你纵想回家,也不急在一时。若贸然深夜离去,碰上野狗醉汉,也是麻烦。”

刘镇将衣物烧尽,起身越过臧宓往床边,“待明儿做了衣裳,你穿着回家去,免得穿着我的旧衣,旁人指指点点。”

刘镇身长八尺有余,体格魁伟,衣裳宽大。而臧宓纤细娇小,他的衣裳穿在她身上,松垮得好似少年偷穿大人衣。且他的衣裳穿旧了,破旧褴褛,穿在臧宓身上,旁人瞧了,谁都要多看一眼。

臧宓小声“嗯”一声,算是回应。

梳洗毕,夜已深,早该就寝。可房中只一张简陋的床,别无栖身之地。臧宓望着脚边半干的地面,有些犯了难。

自知道臧钧之事,她心中如坠千钧,寝食难安,已是熬了一宿。今日辗转折腾,她已然精疲力竭,心中沉甸甸悬着许多事,疲乏得脸色都有些苍白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