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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氏拉着臧宓的手在床边坐下,又宽慰她道:“你也不必太担心,你舅舅虽然严厉,但舅母通情达理。与三郎又是打小的情分,将来必能稳妥照顾你一辈子。”

臧宓垂下头,眼睛有些发酸。母亲为着她,竟在舅母跟前下跪求情。可这求来的情分何其卑微!

臧宓摇了摇母亲的手,瓮声道:“我不嫁,就留在家中陪着阿娘一辈子不好么?”

徐氏抚着她的头,眼角泛泪:“怀璧其罪,若你哥哥有个好歹,将来谁又能护着你?同族之中尚且有争产吃绝户的,我只怕你今朝回来,隔日那姓李的就又要登门来问罪……”

臧宓听她提起李承勉,身子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你舅母说他睚眦必报,心眼小得似针尖。”徐氏说着,愁眉紧锁,手下不自禁用了力,将臧宓的手腕抓得生疼,“我恨不得你即刻便能与三郎远走高飞……”

臧宓反手握住母亲的手,迟疑道:“表哥少年英才,只怕舅父并不愿他招惹上是非,得罪了李郡守,断送锦绣前程。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舅父素来明哲保身,哪里就是为了那些大义要与臧家割袍断义呢?”

徐氏一愣,瞠目要反驳臧宓,可张了张嘴,却又发觉她所说有些道理。心下不由悻悻,多了一桩心病。

只这份失落也不好在臧宓跟前表露,便转而隐晦地与她提起刘镇。

“那人为何竟愿意放你回来?娘听说他是个无恶不作的贱胚,专在下九流的地方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臧宓将手缩回袖子里,只含糊应道:“众口铄金,人言可畏。刘镇只是脾气强硬些,算不得十恶不赦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