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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镇蹙眉,沉凝不语,只揉着额心,顾虑重重。

孙贤见他为难,也不逼迫,这般大事,总需有个思虑权衡的过程。

而后刘镇问起他当日在客栈中与臧宓相见的情形,又问臧宓可曾托他带话给自己,孙贤便叫小婢上来,带他去客房见一个重要人物。

刘镇未曾料到这重要人物竟就是臧宓,而臧宓虽晓得这两日兴许有机会能见着他,却也根本不敢抱太大希望。

因着连日车马劳顿,路上自然条件好不到哪里去。在客院安顿下来之后,顾嬷嬷备了热水,伺候臧宓坐在桶中,沐浴洗发。

雾气袅袅,顾嬷嬷一面往她头发上抹皂角做的香胰子,一面絮絮念道:“娘子合该多吃些黑芝麻,将来孩子生下来,睫毛会又浓密又卷翘。”

臧宓轻声“嗯”一声,将手臂靠在桶沿上。因昨日夜里没睡好,白日又坐了大半日车,身子疲乏倦怠,有些昏昏欲睡。

刘镇进门时,两个小丫头正整理着行李,抬头见他进来,不由雀跃欢喜,才要往内室通报,刘镇却挥手让二人径直退下歇息。

进得内室中,听见她偶尔温声软语,与从前并无二致,心中便如灌满了滚烫的一腔水,灼得喉咙嘶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声音。

顾嬷嬷转身将胰子放在皂盒中,乍然见刘镇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站在身后,吓了一跳,才要起身问候,刘镇将手指压在唇上,挥手让她站到边上去。